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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想到居然有人對我這樣懷恨在心,我還以為大家都很喜歡我耶。」回到家後看見現場一片混亂的月光仙子,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。
其實根本沒人喜歡你,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。我在心裡說道。
「那他現在人呢?回去了嗎?」木星仙子也問道。
開玩笑,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,如果把他放走,依他那種個性,搞不好待會就帶一堆兄弟來圍勦我們!
「我們把他綁在樓上了。」金星仙子說道。
「綁在哪裡啊,我看看?」月光仙子邊上樓邊問道。
金星仙子回答:「就綁在你的床上囉。」
一打開門,就看見寬敞的雙人床上,梅之望手腳呈大字型撐開,被繩子固定在四個床柱上頭。一看到我們進來,他立刻憤怒地說道:「劉旻玥!趕快把我放開,不然我放火燒你們全家!」
月光仙子嘖嘖說道:「都被綁起來還那麼兇,你這樣威脅我,我怎麼敢放開你。」
然後他又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槍詳端,說道:「這就是警用手槍喔,看起來還蠻酷的,比軍隊裡的好用多了。」
他一邊說道一邊坐在床邊,繼續笑道:「不過啊,我還是覺得最好用的是肉槍!」便往梅之望伸出他的「分精搓股手」。
「喂!你幹嘛?不要亂摸,走開,幹!」梅之望立刻嚇得拼命掙扎,完全失去方才的凜凜威風。
其他幾位仙子見狀也圍了上去,紛紛加入調戲梅之望的行列。
「他硬起來了耶。」
「蠻大的喔。」
「我們把他打出來好了。」
「好啊,我來計時好了。」
此時我早已看得目蹬口呆,下巴掉到地板上了。雖然梅之望剛剛還做了那麼過份的事情,但是同樣身為男性同胞,對於他目前「飛來厭福」的處境,我仍舊深深同情。可惜同情歸同情,我也救不了他,還是趁著他們還沒轉移目標,趕緊離開案發現場吧!
* * *
經過了一番折騰,總算開始烤肉了。此時天色已經轉暗,遠處也傳來晚餐的香味和隱約的電視聲。大家手忙腳亂地生炭火、放肉片、烤玉米,木星仙子還特地露了一手在伙房學的工夫,為大家煮了一鍋特製的玉米濃湯,濃稠的口感博得眾人的一致好評。月光仙子又把卡拉OK和音響搬到後院,讓大家能夠一展歌喉。不用說,這種粗活自然又落在我身上。金星仙子一拿到麥克風,就好像中了詛咒一樣放不了手,從王揮一路唱到張穢妹。這樣也好,就少了一個人跟我們搶烤肉。
梅之望人綁在樓上,他們居然還能嬉鬧作樂,真不知道他們是神經太大條,還是已經有了應敵妙策。
「你們打算把梅之望怎麼辦?這樣一直綁著他也不是辦法。」我一邊翻著牛肉,一面問道。
月光仙子想了一下說道:「反正他已經退伍,也不會逾假了,就一直綁著吧。」
「對啊,先綁個幾天,等他想通了再放開他吧。」木星仙子說道。
「不過依我看梅之望的個性,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我們。就算他口頭答應了,誰知道日後還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。」深思熟慮的水星仙子果然想得比較多。
聽了水星仙子的話,月光仙子點頭道:「事情都變成這樣了,要他當做沒這回事恐怕也很難吧。」
火星仙子說道:「既然如此,不如來個一了百了。」這種決斷的語氣很少從他口中聽到。
「你的意思是?」水星仙子問道。
「我們乾脆把他連槍一起送到警察局,說他盜取警方槍枝,關起來好了。」
「這樣不行啦!」水星仙子連忙說道:「這樣他一定會更恨我們。而且他哥是警察,說不定就不了了之,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。」
火星仙子說道:「那該怎麼辦,難道就一直綁著他?搞不好有人知道他來這裡喔!」
這四位仙子一人一句,結果仍然討論不出半點結果,看來應該有人出面為他們指點迷津。
「我看你們就各退一步,去跟梅之望談和吧。」
我此話一出,立刻得到眾人的支持。
「那我們就談和吧。」
「要找誰去講好呢?」
「當然口才一定要好囉。」
「我們都跟他有仇,講話他大概聽不進去」
這時他們把視線朝我投來,我心裡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,剛剛我似乎又做了一件自掘墳墓的蠢事。
月光仙子開口道:「郝志在,你跟他比較沒有過節,又會說話,拜託你去當說客,好嗎?我們幾個的安危都交在你手中了。」
看到他們的眼波攻勢,讓我完全無法拒絕,只好又接下這種ㄌㄚˇ ㄙㄞˋ的工作。
* * *
「你等一下,我陪你去。」正當我走進客廳準備上樓時,水星仙子突然叫住我。
我回頭正想說「不用了」,卻發現他手中還拿著烤肉及可樂。
我疑惑地說道:「這是幹嘛,要去野餐嗎?」
水星仙子沒好氣地說道:「說你聰明,也沒聰明到哪裡去。梅之望被我們綁在床上不能吃喝,又已經過了晚餐時間那麼久,他一定餓死了,哪能心平氣和跟你談事情?拿些東西給他填肚子,你也比較好開口啊。」
「這麼說也對喔,我都沒有想到。」我邊走上樓梯邊說道。
到了月光仙子的房間門口,我從水星仙子手中接過了盤子,說道:「我自己進去就好了。」
水星仙子點點頭,又從口袋裡掏了什麼東西。一看,原來是剛才的瑞士小刀。就是靠著這個,他才能夠割斷手上的繩子。
「這個還你,謝謝你。」
我笑道:「剛才要不是你,我就要掛彩了,應該是我謝你才對。」
「還好你把這個刀子給我,不然我也沒辦法割斷繩子。」
「我們就不用互相客氣了,是我們同心協力才有辦法解決問題。」
水星仙子點點頭,又道:「那這個,放哪裡?」
我現在手上捧著東西,為免他在我身上亂摸,我趕緊說道:「我看就送給你好了。」
水星仙子猶豫了一下,點頭接受了,把瑞士刀放進口袋裡,又問道:「剛剛梅之望要打我的時候,你為什麼要坦護我?」
我愣了一下,一時不知如何回答。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剛剛不加思索就脫口而出了。
「有沒有為什麼,反正我皮比較厚,耐得起打。」
水星仙子突然瞪了我一眼,說道:「我們都是男生,為什麼你就比我耐打?瞧不起我喔!」
我連忙說道:「沒有啦。」誰敢瞧不起你啊?我說的是實話啊,你們那麼愛漂亮,要是破相了,恐怕梅之望此時早就被「淫」刑伺候了。
語氣一轉,水星仙子突然又很溫柔地說道:「不過我還是很高興,你會為我挺身而出。」然後就轉身跑下樓。
這……他是不是想太多了?我可沒有英雄救美的意思啊!
* * *
被綁在床上的梅之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沒有怒目相視,反而用平靜、墾求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學長,你一定餓了,我幫你帶烤肉和汽水。」
我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,發現槍居然還放在這裡,他們真是一點警覺性都沒有,以為這是玩具嗎?
「我這樣怎麼吃?郝志在,幫我鬆開繩子,一隻手就好了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。我被你們綁在這裡,槍也被拿走了,你們人又多,我能幹嘛呢?」
沒想到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梅之望,此時居然像頭小綿羊一樣地溫順,這就是所謂的「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」嗎?
我考慮了許久,覺得還是不保險,拒絕了他的要求,說道:「學長,我餵你吃好了。」
於是我只得充當起特別看護,把烤肉夾到他嘴邊讓他嚼食,還拿可樂給他喝。
吃到一半,梅之望突然意味深長地看著我,說道:「郝志在,像你這種人,怎麼會跟他們混在一起?」
其實我也很疑惑,我這樣的國家棟樑,怎麼整天跟一群「八爪女」走那麼近?
「這大概就是緣份吧。」而且還是孽緣。
「我看你應該是被強迫的吧?」梅之望說道。
「還好吧。」我尷尬地笑道。
梅之望繼續說道:「一定是劉旻玥威脅你,要是你不陪他們就刁難放假,對不對?連上有很多弟兄跟你一樣敢怒不敢言。」
「刁放假是不至於啦,但是他經常抱著我睡覺就比較討厭,因為他的鼾聲很大,睡姿又很差。」
「這就對了,你一個正常的男人,每天被他抱著睡覺,你知道連上都怎麼說你們嗎?」
我好奇地問道:「怎麼說?」居然有人會對自己的壞話感興趣,我大概是第一個吧。
「大家都說劉旻玥幫你吹喇叭,還說你在廁所裡幹他屁眼。」
這也太誇張了!我光想到他就硬不起來了,哪可能……真是一想到就全身發麻!
「學長,你別誤會了,我跟他除了抱著睡覺,絕對沒有其它事情發生。」
梅之望點點頭,說道:「我就知道,你跟他們那群變態是不一樣的。」
幸好梅之望沒有誤會。不過他說這些話,難道是想要拉攏我嗎?
「郝志在,你難道都不想討回公道嗎?」正當我狐疑的時候,梅之望突然問道。
「學長是指?」
「整整劉旻玥他們,叫他們知道你的手段,這樣以後就不會再來騷擾你了。」
這樣說也對。可是月光仙子退伍在即,忍一下不就過去了。
「你一直忍耐下去,他們只會把你當成病貓,完全吃定你了。不要說他們,連我都看不起你了。」
可是他們每個都是連上的「女魔頭」根本沒有人敢得罪他們,更不用說我這個小菜鳥了。
「這你不用擔心,只要你跟我合作,還怕沒辦法對付他們?」
「學長可是已經有妙計了?」
「你先幫我鬆綁,等一下我拿槍強迫他們把衣服脫光,然後由你來拍他們的裸照。有個這些照片,我們還會怕他們嗎?」
梅之望居然想出這種下流的方法,看來他的水準跟美少女戰士僅在伯仲之間。
「郝志在,這樣一來你就鹹魚翻身了。而且全連的弟兄都會感激你的!」
經過梅之望這樣一番「諄諄利誘」,我居然開始有點動搖。其實我跟他們本來就不是一掛的,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,完全不是出於我的自由意志。如果我今天站到梅之望這邊,也稱不上是「背叛」,只能說是「逃男」吧?
「快點先幫我鬆綁吧,你這樣做沒有人會怪你的。」梅之望直直地看著我。
空氣凝結在我們四周,我盡力克制呼吸,好使自己看起來不會那麼緊張。樓下傳來金星仙子的歌聲,此時聽來有如驚聳片的配樂。其他人仍舊笑得非常開心,完全不知道馬上就要大難臨頭。我走到梅之望的身邊,注視著床頭上的繩結良久,想法已經十分篤定。非做不可了!在這個總是戴著面具、不允許有個人主義色彩的軍旅生活中,我終於第一次要做出屬於我自己的決定。
「學長,我不能背叛我的朋友。」梅之望不敢置信地瞪著我,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:「我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。其實我是被派來談和的。如果你能答應不再找我們麻煩,所有的事情就一筆勾銷。希望你能考慮一下,我待會再上來。」
「那些變態你當他們是『朋友』?」
「或許他們跟一般人有點不同,但是在彼此尊重這一點上都是相同的。學長,我覺得今天你做的,比他們平時的舉動更加過份。」
「所以你就情願站在他們那邊?」
「我不站在任何一邊,我只站在『理』字那邊。」
梅之望點點頭,垂頭喪氣地說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
我深呼吸了一口氣,說道:「對不起。」然後把杯盤收起準備離開。
正當我走到門口時,梅之望開口說道:「郝志在,既然沒辦法說服你,那我就只好自己來了。」
簡直就像被開了一個玩笑一樣,梅之望輕鬆地把手腳上的繩子掙開,飛快地取起床頭櫃上的手槍對準了我。
這是怎麼一回事,「你怎麼解開繩子的?」
梅之望悶笑了兩聲,說道:「說來也很烏龍,劉旻玥他們離開後我拼命掙扎,結果右手的繩子就莫明其妙地鬆開了,真不知道是誰綁的。」
剛才金星仙子還說他出門行李都很多,所以最會打包了,綁梅之望交給他絕對沒問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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